“小叔有欺负你么？”
“没…”
周婷都觉得说这些辈分有些别扭， 于是又道：“真的没有？”
石萝月慢慢意识到周婷说的是什么， 脸有些红， 她刷着碗，小声的“嗯”了一下。
“石漓不在，我就喧宾夺主了。”周婷压低了声音， “做了措施了么？”
石萝月手里的盘子都要滑下去了。她颤巍巍地放在橱柜里，涨红了脸， “嗯…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“…国庆。”
两个人去青市玩了， 周婷是知道的。
她知道小姑娘脸皮薄， 就没在追问，换了个话题， 又转到购物上，石萝月在旁边帮衬着，时不时抬头看看冯诚。
周婷捕捉到她的小动作，了然一笑。
等石萝月洗漱完回房间， 一打开灯便看到冯诚躺在她床上，吓得差点叫出声。
“你怎么不回去睡？”石萝月拉着他一只胳膊，却被他拉到了怀里。
“你不在旁边，睡不着。”
冯诚的头发长了出来， 他又不甘寂寞地烫了一下， 现在躺在床上，像是个新人偶像。
石萝月穿着睡衣， 因为刚洗完澡，她没穿胸衣， 被他搂在怀里那一刻，撞到了他的腰肋。
冯诚抬抬眉，手搓了搓她的下巴，暧昧道：“我们月月，喜欢裸睡…？”
“哪有！”石萝月打了个滚，从他怀里挣出来，“哪有人穿着…那个睡的。”
“不舒服？”
“勒得慌。”
冯诚笑着把她搂回来，贴着她的脊背，把头埋在她的颈间，细细地吻。
“可以么？”
“在家么…？”
冯诚“嗯”了下，他支起身子，石萝月看他，问道：“你去哪？”
“拿东西。”冯诚下楼不到一分钟便反了回来，锁门关灯一气呵成。
石萝月本来是疑惑他去做什么，等他回来时看到他手里的东西，瞬间明白了。冯诚单手搂着她的腰，低头深吻，石萝月用手轻轻推他，他松开时才寻到空隙呼吸。
“怎么还是这么…”冯诚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，他贴着她的唇，温柔细吻，教她怎么调整呼吸，石萝月被他吻得昏沉，脚跟碰到床底，稍一抬脚就倒在床上。
冯诚这次似乎得心应手多了，等石萝月有了反应才开始，终于听到了她的一声细微的低吟。
她醒来时，冯诚正在穿衣，她拉拉他的手指，半睡半醒。
“吵醒你了。”他回头安慰地抚着她的发，“睡吧。”
“别…”她攥着他的手指不想撒开，冯诚很少被她这样腻过，犹豫一阵，没有抵抗过美色，钻了回去。
石萝月心满意足地蹭着他，胳膊和腿缠上他的身子，这才睡着。等冯诚听到楼下有了动静，才蹑手蹑脚回到屋内，假装在这睡的样子。
假期冯诚仍不能留待，很快回到了北市操劳起来，石萝月这两次考试都名列前茅，学校给发了不少奖学金，她拿到手上，又拉着冯诚到了商场，想给他买些趁手的东西。
二十岁的石萝月已经成长为优雅的知识性女士，浑身的气质藏都藏不住，再加上她春天爱穿裙子，上面是轻便宽松的紫色衬衫，下面衬一条碎花裙，因为天气时常变化，又披了一件酒红色的风衣，站在冯诚旁边，也抵挡不住男士的注目。
她奔着男装区去，给冯诚挑了两件西服外套。
“如果你总要去谈工作，还是穿正装好些。”现在的冯诚仍旧是新潮偏日系的打扮，鲜少穿正装。
导购过来，满面笑容，“给男朋友选衣服么？”
石萝月点点头，她接过导购推荐的西装，比量着他。
“看看你的，不用管我。”冯诚垂着头，身子任由摆弄，心似乎没在这上面。
“我的衣服都放不下了。”石萝月把一套递给他，推着他进了试衣间，等他再出来的时候，几位导购都流露出了惊色。
冯诚不苟言笑，现在冷着脸，站在镜子面前，真的好像…
“霸道总裁。”导购低低说。
“灰色好些…”石萝月又比对了几条领带，选好后直接打包，掏出了银行卡。
冯诚都没阻止，他已经放弃挣扎，石萝月给他买什么他就要什么，省着小姑娘不高兴。他接过袋子，笑道：“谢谢宝贝。”
石萝月瞥他一眼，却还是含笑的。
等两个人走以后，导购聚在一起窃窃私语，“怎么感觉那个女生比他还年轻，结果是女生花钱吗？”
“可能是小富婆吧。”导购压着声音，“我要是长那么漂亮，什么男人没有。”
石萝月没打算买自己的东西，却在下楼路过美妆区时，没管住眼睛，与售货员对上了眼。瞬时涌出几个人，连拉带拽地把她拉到柜台前，介绍起来品牌的美妆新品。
冯诚站在她身后，看她握着两款唇釉，满眼喜爱，便直接买了。
“又让你给我花钱了…”石萝月把两盒唇釉放在包里，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小玩具罢了。”冯诚搂着她的腰，温声道，“我什么都是你的。”石萝月有些害羞，在等车的时候，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。
冯诚年级虽然低，但是创下的业绩和制作的作品的成熟度都很高，在美术学院已经出了名，学校鼓励创业，奖励突出的基金与场地，这下工作室的地皮又大了，免租，还吸引了一些新人。
有位非常照顾他的林老师，在大三时，给他递出了邀请函。
是出国的机会。日本和美国的两家公司都发出了邀请，是实习机会，不错的话就直接录用。冯诚不管日语还是英语都完全过关，出国无障碍，雅思的考题林老师都给他准备好了，冯诚却久久无言。
半晌后他才憋出来一句话。
“老师，我再想想。”
他拿起文件夹，站起来走回了家。
石萝月也开始在律师事务所的实习工作，回家的时候脱下黑色的高跟鞋，瘫在沙发上累得不想起。
事务所距离冯诚租的房要近一些，她基本是在他家里住下了。她看看表，应该是他要回来的时间，还是强撑着疲惫，到厨房准备晚饭。
冯诚准时到家，丢下手里的一切，走到她身后，环上她的腰。
“制服都没脱。”他不满石萝月穿这种包臀的制服裙，手伸到她的拉链处，将固定衬衫的东西撤掉，然后将白衬衫拉了出来，遮住了石萝月的臀部。
她这前凸后翘的身材，他只想自己享用。
“回来晚了，先做饭。”石萝月任由他胡闹，把饭菜盛好才回到卧室换上松垮的睡衣。
冯诚这次吃得很慢，相处这么多年，石萝月能轻易捕捉到他的情绪。
“小叔，不高兴么？”
冯诚笑着摇摇头，快速把饭菜吃完，留下一句“等我洗碗”，然后转头去了浴室。石萝月没等他，顺手洗好后，目光转到沙发。
他的文件夹里的大小纸张都飘了出来，石萝月弯腰收拾的时候，无意间发现了。她愣了一阵，不动声色地整理好，放到了茶几上。
他今晚格外热切，甚至是迫切地索取。石萝月被他弄得险些昏过去，一直在哀求，只是他意外地没有放慢动作。在他又去拿避孕套的时候，石萝月无力地抬起胳膊，轻轻夺了去。
“不要了…”她拉拉他的手指，双眼充盈着眼泪。冯诚这才让步，他趴在她的胸口，磨蹭着。
“月月。”
“嗯…？”石萝月累得不行，眼皮打架。
“老师让我出国。”他语气很轻，气息淡淡地扑在她的胸前，石萝月却听得真切。
她低低“嗯”了，“我觉得很好，不是你喜欢的公司么？”
那我们月月该怎么办呢？冯诚倒在一边，好能把她搂在怀里。
“想我出国么？”
石萝月已经看中了北市几件事务所，工资待遇都很好，她没有出国的打算，也没有出国的资本。
她张张嘴，眼泪却掉了下来。
“工作室已经有了起色。”冯诚道，“我会申请注册公司的。”
“要留在国内么？”她有些不争气，没忍住不舍。
“嗯。”冯诚抹抹她的眼泪，安慰道，“自己当老板，总之要比给人打工舒服些。”
以冯诚的性格，也不像是会给别人做事的人。石萝月有些担忧道：“资金够么？”“不用担心。”他手头攒了不少钱，预备资金应该没问题。
石萝月贴着他的胸口，心里有些乱。
第二天冯诚回绝了邀请，林老师气了个够呛，“你还年轻，创业有风险的。”
“出国太远。”冯诚实话实说，“有家有室，舍不得。”他没那个能照顾好石萝月的资金，在国外石萝月跟着他打杂工，他受不了。
林老师语重心长道：“学校的感情很少能持久的，你又不是没少看到。”
“打小认识。”冯诚忽然笑了，“说起来，要不是有她，我怎么可能来t大呢。”现在早该在某个三本蹉跎人生了吧。
“你这孩子。”林老师也不强求，他又开始转变策略，给冯诚介绍些创业的导师，冯诚看他忙前忙后，忍不住道：“老师，谢谢您，您跟我爸一样疼我。”
林老师摆摆手，“你出息了，我也有面子。”
冯诚转着笔，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的银行存款，最后还是沉了沉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