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诚拢了拢怀里的石萝月, 怕她醒来, 一直没起, 但又挨不住她的可爱,偷偷吻了几次,石萝月浅眠惯了, 被冯诚啄吻着很快便睁开了眼睛,想要说点什么都被他吞到肚子里去。
“早安。”他贴着她的唇瓣, 轻轻说道。
石萝月“唔”了一声, 又窝回他的怀里, 像是困极了,过了一阵才支起身子, 揉揉眼睛,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开。
冯诚捏捏她的小手,这才想起来昨晚他让她做了什么,轻咳一声, 慢慢从床上下来。
“我先去洗漱。”
“嗯。”石萝月趴回被窝,“我再眯一会。”
冯诚附身吻了吻她的额头,转向洗漱间,又顺便洗了个澡, 等一切结束后, 石萝月已经打扮整齐在楼下吃上了早饭,冯忠和周婷坐在对面, 止不住地笑。
冯诚入座,周婷看看他, 问道:“听月月说昨晚上喝了不少,现在怎么样?”
“没事。”冯诚摆摆手,“现在好多了。”
冯忠又道:“在外面少喝酒,伤身。”
冯诚点点头,用勺子舀起一口粥放在嘴里,轻轻咀嚼两下,看到有石萝月喜欢吃的菜,又很自然地给她夹了放在勺子里。
他已经习惯这样了,而且厚脸皮,完全不关心周婷他们是不是坐在对面。石萝月红了红脸,把菜吃了,抬头看看周婷,她都忍不住掩唇笑起来。
冯忠又问了些冯诚生意之类的,早饭结束,石萝月陪着周婷去了商城,剩下父子两人,冯忠又道:“孩子有打算么?”
“月月的工作正忙,再说吧。”
“没跟她商量过?”冯忠喜欢小孩子,他在家没意思,于是一门心思催生,“你们两个忙,抱回来给我们带,你妈妈你也知道,很会养的。”
“爸,我会跟她说的,但是月月还年轻,生孩子多累你也知道。”
冯忠点点头,背靠沙发,似乎是在沉思。
他们两个很快便回到了北市,冯诚已经签了租约合同,把她头是做动画的。”
“是么。”石萝月被她带得也喝起了咖啡,她轻抿一口道,“都是男的么?”
“有女生吧,我上楼的时候正好撞上他们,看样子都是大学毕业不久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她拿起手机,冯诚正好给她发来消息。
【今天赶工,你早点回家,不用等我。】石萝月敲敲屏幕,回道:【你们都吃了么?】【还没。】
【我知道一家饺子馆挺好的,你们一共几个人?什么口味?我去找你。】冯诚坐在电脑前,犹豫一会还是道:“吃饺子么?”
年关将至,大家思乡之情已经很迫切了,一听有饺子都纷纷应和,“吃!”
冯诚把石萝月给他的图发到工作群,让他们自己挑馅儿,然后反给了石萝月。
石萝月很快下了订单。
下班时间到,她整理好便上了楼,在冯诚的工作室门前停了一阵,深吸一口气,这才推门进去。
简洁干净的设计,可能是因为正在忙项目,黑板上贴满了画纸,电脑前一个个忙得认真,一个小姑娘看到石萝月,赶紧上前道:“您好,有什么需要么?”
石萝月轻声道:“我找冯诚。”
小姑娘指了指一间屋子,道:“老板在里面,但是心情可能不太好。”
石萝月笑着点头,转身走进了冯诚的办公间,冯诚抱着一桌子的东西,眉头紧锁。听到动静抬头,看到是石萝月,这才舒展开来。
“过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
冯诚招招手,她便很自然地脱下大衣,穿着软软的羊毛衫坐在他的腿上。她没打算打扰他工作,只是乖乖坐着,温柔地摸着他的发丝。
冯诚单手搂着她,等到看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双臂环上她的腰肢,石萝月抬头看他的时候,忍不住吻了上去。
像是解压药。他轻轻磨蹭着她的唇瓣,舌尖轻舔她的,平缓却急迫。松开以后他便把脸埋在她的胸口,像只大狗一样蹭着。
“很累么?”石萝月揉着他的发。
冯诚点点头,他看看时间,把她从腿上放下去,站起来时便听到外面一阵骚动。
“饭到了。”冯诚推推她的腰,“我跟大家介绍介绍。”
石萝月总觉得害羞,她对着镜子照了一下,觉得没问题才跟他出了门。
饺子已经瓜分完毕,剩下两份就是他俩的了。众人疲惫的脸终于有了点活色,笑着跟冯诚道:“谢谢老板!”
冯诚搂搂石萝月,道:“这顿是老板娘请客,谢谢老板娘。”
众人立刻把目光对准石萝月。
冯诚结婚了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,何况还有方面见过石萝月的人。“老板娘人美心善!”
“天仙下凡!”
石萝月噗嗤一笑,“吃吧吃吧,一会该凉了。”
众人这才坐下来吃饭。
从那以后石萝月便时不时的去楼上坐坐,给他们买些吃的,一来二去也就混熟了,孙实虽然没有在这里坐镇,但偶尔也回来帮忙。
在开春的时候,冯诚便攒够了钱开始了工作室第一个集体企划——做一部动画电影。
冯诚的工作室向来不是面向低幼市场的,从高中冯诚便开始积攒人气,多年过去,冯诚的工作室已经圈子里打响了名气,如果电影做得好,冯诚便能挣到一笔预备金,做一部动画长片。
他的生活向来有计划,石萝月一直保持支持态度,最近冯诚画了一组油画作品,准备去参加国家级的比赛,也算是给自己的电影做个宣传。
石萝月瞥过两眼,军人题材,战争、鲜血、冷冽、肃穆。就像是冯家沉淀近百年的血肉,被冯诚一笔一划,浓墨重彩地勾勒在画布上。
参展那天,石萝月狠下心买了一条高定黑色礼服,同他一起出席。
冯诚握着她的腰,很少松开。
等轮到他讲话之时,石萝月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所变化。冯诚这样的年轻人在这个场合是不多见的,而且题材也非后现代主义类型,走得写实路线,而且全然没有谄媚,只有敬重,感情过于浓烈,以至于大家都曾怀疑绘者是位退役的军人。
冯诚一身整洁的西装,站在台上,鞠躬。他先对前辈表示了尊敬与仰慕,然后把话题牵到自己的画作上。
“我的祖辈,父辈多是军人、警员,我曾亲近过的亲人,大多不在。大哥近年于一次海上任务壮烈牺牲,我的父亲也因为负伤不得不退役。这是令我敬重的,最可爱的人。”他的声音全然是成熟稳重,石萝月恍惚间,却看到了他的年少。看到了冯建国与冯忠他们,挺直的脊背。
“我想以文化艺术的方式将这种精神永存,这就是我的创作动机。”冯诚讲完之后,深深鞠了一躬,现场爆发出掌声,他走下来,坐在石萝月身边,她伸出手,紧紧握住他的手掌,缓和了他的心情。
石萝月眼眶湿润,轻轻贴了一下他的肩头。
冯诚获奖之后,画作也由收藏家重金买走,两个人难得的有了空闲时间,一起在家里吃了顿热乎的家常菜。
石萝月亲自下厨,用了新鲜的鱼虾给他做了海鲜盖饭,还放了蛤蜊汤,冯诚吃的碗底干净,心满意足地躺在沙发上,头窝在她的腿上,合上眼睛。
石萝月本以为他只是躺了一会,没想到低头时,他竟然已经睡着了。
冯诚的眼底有淡淡的乌青,连续的劳累已经让他陷入疲惫,沾到“枕头”便睡了。石萝月笑着抚着他的脸,慢慢抬起他的后脑,放上靠枕,从屋子里找出毯子,轻轻给他盖上。